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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談利率系列
鮑爾應該是擔心如果不降息，可能會使經濟陷入衰退，但目前似乎找不出就業會快速惡化的理由。11月失業率為3.7%，接近歷史低點；亞特蘭大聯邦準備銀行編製的GDPNow指標預估，第4季經濟將年增2.6%，相當堅實。但儘管如此，但不容忽視的是疫後勞動市場的情勢已經丕變。
尤其重要的，則是過去三年來失業與國內生產毛額（GDP）之間的關係，也就是所謂的「奧康定律（Okun's law）」已經失靈。依據這項定律，在正常情況下，每當失業率下降1個百分點，則GDP年成長率將提高1.5個百分點。然而據舊金山聯邦準備銀行最近的研究，兩者間的關係在2020年底時被打破。因此儘管解封之初GDP強勁回升，但失業率下降的速度卻遠低於預期。
這是因為剛解封後，勞工對新冠疫情餘悸猶存，加上政府提供優渥的現金補助及失業給付，使許多勞工延後重返職場。由於雇主在疫情初期大量裁員，解封之後又不遺餘力地搶僱員工，使勞工全面短缺。即使到現在，勞動參與率仍只有62.8%，低於疫情之前的63.3%。
由於雇主需員孔急，使求才人數爆增，求才數／失業數一度高達三倍，2021年跳槽員工的薪資都大幅提高，尤其是藍領職位。雇主不得不要求現有員工延長加班時數，使平均每周工時一度達到1990年代以來最高。
到了2022年，勞動市場極度吃緊的情況開始緩解。由於通膨升高，使消費需求趨於溫和。2022年第1季及第2季經濟連續萎縮，已符合衰退的技術性定義。依據奧肯定律，經濟疲軟將使失業率升高，但事實卻是上述這六個月期間失業率反而從4%降到3.5%。何以致此？因為雇主飽受2021年僱不到員工的震撼，因此不願再度裁員，而是以減少加班時數應對。
2021年元月時，平均每位勞工每周工時達到34.5小時頂峰，之後持續縮短，目前已減到33.8小時，這代表總工作時數減少約3%。如果雇主選擇裁員，而非縮短員工加班時數，則目前失業將從2021年元月時的6.3%，上升到6.7%；然而實際情況卻是從2022年2月以來，失業一直低於4%，這意味著勞動市場堅如磐石其實只是幻覺。
現在的問題在於工時已經很難再進一步縮減。在疫情之前，平均每周工時約33.6~33.8小時，幾乎與目前完全相同。由於現在工時已經正常化，因此一旦經濟成長減緩，雇主裁員的機率將提高；而目前企業求才人數已經回到長期趨勢水準，也預示裁員可能快速增加。
從後見之明的角度來看，工時提高及求才人數創新高，其實是疫後經濟的新操作手冊。更具體的說，正因為有這套新的操作，才能在通膨降溫之下，失業並未大增，也未引發衰退。這對Fed而言也是樁好事，雖然Fed可能見不及此。
真正值得擔憂的，則是現在操作手冊又再度更新。失業增加已成為新的威脅，而Fed可能像之前太晚升息一樣，再度犯下太慢降息的錯誤。因此鮑爾暗示2024年初可能升息實屬正確；Fed不應該因為一些死抱舊教條的人士反對太早降息，就裹足不前。
（作者Karl W. Smith是彭博資訊專欄作家／編譯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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