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全球名家瞭望／許願以巴和平的「兩國解方」

巴勒斯坦民兵組織哈瑪斯2023年10月7日突襲以色列，以色列隨即發動猛烈反擊，使中東再度淪為血腥煉獄。即使以軍終能擊潰哈瑪斯，留給加薩走廊民眾的苦難與憤怒卻將長長久久，且將重傷以色列與巴勒斯坦社會、以及阿拉伯世界的關係。

目前雖然很難看到和平曙光，但這場戰爭帶來的震撼，能否將糾結難解的以巴衝突，引向某種最終的解方，仍是值得思考的議題。戰爭能否成為雙方邁向長久和平之路的轉捩點？這種想法並非純屬「許願式的思維」，而是在塵埃落定之後，有望為以色列、巴勒斯坦與國際社會提供一條和平的路徑。

這起衝突規模之大，死傷之慘烈，可能令以、巴雙方都理解必須打斷數十年來的暴力輪迴。多年來雙方互指對方為衝突的元兇，暴力循環難以止息。

但這次情況可能不同，因為以色列政府的國安體制竟然失靈，完全防止不了哈瑪斯的突襲，導致1,400多人喪生，因此以色列必須有所變革。

巴勒斯坦亦然。哈瑪斯的突襲，只是帶來加薩地區民眾大量死亡與設施破壞，也令巴勒斯坦認為有必要改變作法。在去年10月7日之前幾天所做的一項調查顯示，67%的加薩人低度或完全不信任哈瑪斯領導的政府，多數加薩民眾偏向和平解決與以色列的衝突，50%以上支持「兩國解方」。

若這起戰爭引發加薩、約旦河西岸與以色列的政局變動，就可能令雙方都醒悟到不能讓暴力輪迴持續下去。在加薩，以色列的猛烈攻擊、加上加薩人對哈瑪斯的高度不滿，哈瑪斯可能終將走向滅亡；在約旦河西岸，貪腐且無能的巴勒斯坦政府也得不到民眾支持，領導地位顯然即將結束。

再看以色列。戰爭爆發前，民眾對總理內唐亞胡主導的司法改革強烈不滿，街頭抗議不斷，哈瑪斯的突襲又使政府保障民眾安全的承諾落空，內唐亞胡的支持度急落，政治生涯也可能就此打住。

誠然，加薩、約旦河西岸與以色列政局一旦生變，可能導致長期的不確定性，激進派的聲勢甚至升高，但也可能在以色列與巴勒斯坦催生出一批新的領導人，願意給和平一個機會。

展望未來，國際社會可能重新啟動停擺多時的和平進程。美國政府已視以巴衝突為優先且核心的問題，戰事結束後，決策官員必須把握機會推動多邊談判。

中東局勢另一大轉變，就是中國大陸已進場。2023年媒合伊朗與沙烏地阿拉伯關係正常化，巴勒斯坦總統阿巴斯也前往北京協商和平進程，且中國大陸與沙國、阿聯及其他波斯灣國家的關係不斷深化。

於是，以哈戰爭為美、中創造了合作推動中東和平的契機。基於美中都願意設法緩和彼此的地緣敵對態勢，雙方合作推動以巴和平將是一個好的起點。再者，由於中國大陸是伊朗最大的貿易夥伴，如果北京介入，將可能使伊朗在中東地區煽風點火的作為有所節制。

和平解決以巴衝突看似遙不可及，但戰爭的殘酷現實也可能打開新的和平進程。以、巴各擁有約700萬人口，絕不可能有「一國解方」這回事。和平的唯一道路就是「兩國解方」，使以、巴能相安無事。經過這起戰爭的震撼，有可能使雙方都能體認到此一現實。

（作者Charles A. Kupchan是喬治城大學國際事務教授、Project Syndicate專欄作家／編譯任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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