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回顧／職業騙子因騙術太差倒大楣的一年

過去數十年來，詐騙犯大行其道，騙得口袋滿滿，但許多高調的騙子紛紛在2023年陰溝裡大翻船，原本可避免被定罪甚至東窗事發，卻因為騙術太差勁而被逮。

最明顯的例子，是前美國總統川普私人律師、紐約前市長朱利安尼（Rudy Giuliani），他編織一套漫天大謊，企圖推翻美國總統大選結果，包括打撒謊誹謗兩名喬治亞州投票所工作人員，被判賠償1.48億美元。共和黨眾議員桑托斯（George Santos）則以偽造的種族、家庭和專業身分競選國會議員，而遭到對他忍無可忍的同黨同志驅逐。加密幣交易所FTX創始人兼執行長山姆·班克曼-弗里德（SBF）背負七項金融詐欺和洗錢罪名，被陪審判宣判全部有罪。上周，創辦電動卡車公司Nikola的美國「企業家」米爾頓（Trevor Milton）被判四年徒刑，罪名是對投資人謊騙自家技術有多讚。

以上實例顯示，專業詐騙犯的騙術2023年明顯大不如前，若企圖在2024年成功騙倒眾人，下列五項建議不可不知：

一、獨騙騙不如眾騙騙

職業說謊家要懂得結交狐群狗黨，不只是為了在出差錯時，有其他嫌犯可向檢警告密、舉發，也是因為同犯愈多愈能分攤責任。2008年金融海嘯爆發後，一大群金融業主管憑什麼全身而退？正是因為犯貪婪詐欺罪的同行多不勝數。朱利安尼淪落至此，與其說是因為散播川普那套胡說八道，不如說是他把自己推上火線，成為所有鎂光燈的焦點。同理，桑托斯相信憑自己當「獨騙俠」，就能在國會殿堂行騙到任期結束？得了吧。

二、別在社群媒體上行騙

審理米爾頓案的法官特別指出，他利用網際網路作為散布不實訊息的講台。SBF惡名昭彰的那句「FTX沒事」的推文，成為他說謊的確鑿證據。網際網路曾經是魔法之境，似可把一切虛幻變成真實，且沒人必須負責任；但現在，網路已變成記錄謊言的儲存所，而且說的是陪審團成員聽得懂的直白語言。若你意圖把實話說得像是假話，就用冗長的字或艱澀的術語；若你必須把謊言形諸文字，千萬要記在無害之處，例如很少人會看的公司財務年報裡。

三、扯謊這種工具別濫用

扯謊是一種工具，就算是說謊成性的職業騙子，也應懂得該用才用，別把它當成一種生活方式。在朱利安尼誹謗選務人員官司的判刑庭進行到半途，朱利安尼走出法庭，找來一些媒體記者，然後重複他的謊言。狡獪如朱利安尼，竟然不知在這個節骨眼應該閉嘴？

四、當騙子也要注重穿著

謊稱滴血可騙百病的Theranos創辦人霍姆斯（Elizabeth Holmes）是個企業詐欺犯，常以黑色高領衫作為招牌衣著，意圖扮演「女版賈伯斯」，讓投資人拿她與已故蘋果公司共同創辦人產生聯想；但她在被定罪後，還是沒放棄這個策略，就未免令人反感了。SBF更是誇張，裝企業家也要裝像一點，把數十億美元的投資人血汗錢塞進他工作短褲的褲袋， 既沒人品也沒衣品。專業建議：若你不打算穿短褲上法庭受審，也別在犯罪時這麼穿。

五、說話要說得籠統些

謊話要儘量說得含糊籠統，應該影涉一群人（共和黨人、菁英階級、大企業、媒體等等），切勿特別指涉特定人士。一旦你開始點名特定人士，就很容易被證明「所言不實」，而且更可能遭到該名人士反控你誹謗，為捍衛自己名譽把你告到底。朱利安尼在抽象的串謀層次撒謊表現尚可，但走到指控特定公民這一步，就完了。桑托斯扯謊技巧更拙劣，因為謊話全是關於最最最特定的人士：他自己。

遵照以上五點行騙，你會發現職業騙子也不好當。就好比當職業睹徒一般，剛開始這一行聽起來很刺激有趣，但若做得不得法，不但事倍功半，還會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