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薪千萬，只給專業技術人才！勞動市場2變化，中高齡白領無法爽當「窗邊族」

文／翁湘惟

日本職場1950年代起盛行「終身雇用」和「年功序列」制度，還衍伸出特殊的「窗邊族」員工。新冠疫情之後檢討聲浪再起，企業紛紛祭出高薪搶才、提出舊制改革。勞動市場將會有什麼樣的變化？過去閒閒等退休的窗邊族也迎來危機了嗎？

「終身雇用制」指的是員工在學校畢業後進公司任職，做到退休為止，特色是工作期間不會以不適任等理由解雇員工；反過來說，這也激勵員工一輩子留在同一家公司工作，職場流動率並不高。「年功序列制」則是在職場上依入社年資分為前輩、後輩，論資排輩制定標準化的薪水，年資愈長薪水愈高。終身雇用制與年功序列制在日本職場中，通常一起運作施行。

然而，因為這兩項幾乎等同「免死金牌」的制度，也讓日本職場衍生特殊的「窗邊族」員工。窗邊族一詞，指的是日本上班族用來形容這群高齡的公司前輩，每天仰賴年資久帶來的高薪，坐在窗邊卻可以不做事。最後，熬不住的窗邊族自請離職、熬得住的則安然退休。

7成企業仍採用年功序列，是時候改制了

1990年代日本經濟泡沫後，針對年功序列制檢討聲浪不斷，業界呼籲應該效法歐美國家的績效考核制度，根據員工的成績給予相符合的薪資。然而，根據日本人力機構《フォー・ノーツ》2022年調查統計，日本的職場有高達7成的企業，仍在採用「年功序列」制度。 但是，新冠疫情來襲時，以及走過疫情的此時此刻，這些情況正在發生變化。

根據日媒《President Online》報導，一些企業嗅出制度的高風險，也親身體認此制度帶來的沉重負荷，紛紛提出舊制改革，甚至進一步祭出高薪搶才。日媒更表示，這波改革將使受薪階級呈現極端M型化，這是日本職場不得不迎接的未來。

2024年人力不足將加劇，勞動市場動起來

據報導，近期檢討聲浪會盛起，其中一個原因是日本職場正面臨人力嚴重不足的困境，且預期此現象將會逐年加劇。

日本物流業將遭遇的「2024年問題」就是最好的例子。

2024年問題，指的是2024年4月將上路的「司機工作時間上限法案」，具體規定日本的卡車司機，每年加班時數不得超過960小時。法案看似是一項德政，但卻有超過30%的運輸司機表示，這是項不可能的任務。不僅影響司機無法進行長途運輸、導致物流運輸業銷售下降，還會使得卡車司機收入減少等問題。難以想像，為何司機們寧可加班也不肯受法規保障？

原來，由於近年網路購物興盛，這將會讓本就人手不足的物流業，人力更加嚴苛。因此，企業為了獲得更多勞動力，負荷更多的業務工作，就不得不提供更高的薪水，確保留才。然而以整個勞動市場來看，人才自然往高薪工作流動，這將影響過去終身留任的工作者，增加轉職的可能性，也將會加速勞動市場的變化。

高薪銀髮族造成企業負荷，加速終身雇用改革

另一個使終身雇用制、年功序列制加快走入歷史的原因，與日本邁入超高齡社會有很大的關係。

根據《日本經濟》報導，日本人口老化其實已造成國家養老金財政緊繃，因此政府大力鼓勵企業繼續雇用銀髮族，即便很多企業的退休年齡是60歲，他們也必須以「重新聘雇」的方式繼續雇用員工到65歲，甚至在2018年，此年齡上調至70歲。

根據日本總務省統計，日本2022年65歲以上就業人口達到912萬人，超過25%的高齡者仍在職場打拚，在職率已經連續9年創新高。而且，預期2040年企業支出65至69歲的高齡工作者的薪資，將高達6.7兆日圓（約新台幣1.45兆），但問題是，高齡工作者能否完成與支出成本相同負荷的工作質量？這也是一直以來備受質疑的問題。

企業急聘技術專家，年收入達千萬台幣

除了勞動生產力下降、少子高齡化等影響加速改革，也因為全球疫情加速數位化進行，許多企業終於體認到數位是不可或缺的專業，雇主必須提高薪水，才有可能搶得相關技術人才。

也因此，日本過去的就業慣例正在逐步瓦解，最明顯的跡象是轉職的人數正在增加，愈來愈多的畢業生選擇投入外商金融機構、頂尖IT公司等待遇比較好的企業，而非選擇日本國內大型企業。

不僅勞動市場流動性逐漸上升的跡象明顯，日本職場的薪酬體系也變得更加靈活，例如日本營收最高的人身保險公司「生命企業」2023年就在為招聘專業人才做準備，他們提供年薪5,000萬日圓（約新台幣1,100萬元）招聘併購專業人員。

另外，日本最大輪胎製造商「普利司通」，在2021年取消年功序列制改為薪酬制度。而日本電子製造與資訊公司「富士通」，也在2020年改為薪酬制，將所有職位體系分成7檔，明確訂定「需要按照職位來決定薪水」，而非年資愈久領得愈高薪。

勞動市場M型化，中高齡白領不再爽當「窗邊族」

在過去年功序列、終身雇用制底下，上班族要獲得超過年資以外的報酬都很困難，對於年輕職場菜鳥可說相對不友善。中高齡「窗邊族」雖然招人忌，但相對來說工作相當穩定，這項穩定感令人們普遍認為這兩項制度會永遠繼續進行下去。

然而近年來狀況已經發生變化，隨著勞動市場的流動性逐漸提高，上班族也開始注意自己對企業的貢獻度是否符合入袋的薪資，也更多人意識到進修的重要性。愈來愈多上班族會在下班時選擇在職進修金融、行銷等技能，期望有機會獲取更高的薪資，或是轉職到薪水更好的領域就業。

另一方面，年功序列制這項對中高齡上班族具有優勢的制度，也將轉為嚴苛的現實挑戰，薪水差距會隨著勞動市場的技能供需而改變，使得企業各個職位的薪資將會拉大。也就是說，缺乏專業技能的中高齡白領階級，處境將會愈來愈困難。

總結來說，中高齡上班族也需要提升他們的技能以保持競爭力，以因應快速變化的勞動市場，才有可能在年功序列制走入末代的現在，繼續應付各項職場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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