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EC峰會30年 見證國際現實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受邀前往美國舊金山出席亞太經合會（APEC），並和美國總統拜登舉行元首峰會。

據報導，為了迎接習近平到來，美國當地商會也將安排盛大晚宴，吸引大批企業家爭搶入席。多家美媒報導，美國企業家得花2,000美元取得晚宴入席資格；倘若想和習近平同桌，傳聞至少得花4萬美元包下多個座位，才能私下附贈主桌一個位子。

美中長時間貿易戰和科技戰下的對峙，加上各種禁令，以及中國大陸修改國安法律，讓眾多美商面臨投資困境，不只擔心觸法挨罰，還有可能自家員工不小心被逮捕入獄。儘管如此，中國市場仍難以抗拒，眾多外企及美商都希望藉由這次機會，能從習近平或其他高層領袖口中，聽到一些訊息，才讓這個晚宴如此搶手熱門。

撇開企業角度不談，這次APEC會議對主辦國美國及拜登而言，對於習近平之能否參加，其關注度與期待甚至高過一眾企業，這從今年以來美中雙方高層的互動往來及言辭表述可見一斑，直白了說，美方似乎是前倨後恭，中方則是一切看美方的表現再說。

這讓我們不禁想起了APEC這個組織的誕生，及附屬於此一組織的「非正式領袖會議」。一開始，APEC只是一個亞太地區國家的部長級會議，首屆1989年11月於澳洲舉行。1991年11月在韓國召開第三屆部長級會議，通過「漢城宣言」，並達成重要且具有創造性的決議，即同時接受中國、台灣與香港為三個新成員。1992年4月，APEC提出「非正式領袖會議」的構想，決定每年開會一次，由成員的領導人出席，並由每一成員輪流作東。1993年12月，在美國西雅圖召開了第一次「非正式領袖會議」，由於台灣的特殊情況，規定「中華台北（Chinese Taipei）」不能派國家元首，但可以派特別代表出席。

從1993年到2023年，主辦國又輪回到了美國，會議地點則由西雅圖換成了舊金山，主辦國的領導人也由當時的美國總統柯林頓換成了現在的總統拜登。30年時間物換星移，確也見證了亞太地區甚至國際局勢的巨大變化，可以從幾個方面作一簡單回顧。

最值得關注的當然還是經濟。1993年，GDP的全球排名，美國第一，日本第二，中國第九。中國在2000年時升為第六，又十年，2010年超過日本成全球第二；再12年，2022年，日本GDP只約相當於中國的四分之一。

30年前，哈佛大學傅高義教授的名著《日本第一》暢銷全球，日本的確在鋼鐵、造船、汽車、家電乃至高鐵，不是全球第一就是名列前茅。現在，這些領域的全球第一全都變成了中國。中國製造業總產值現在超過了30年前全球三大製造業國家美、日、德的總和。

國際間之外，兩岸間變化也大。1993年，台灣GDP相當於中國大陸的45%；現在，此一比重下降為4%左右。

經濟必定牽動地緣政治。30年前，一眾東亞國家無論在經貿上或安全上幾乎與美國緊密掛鉤；如今，經貿上出現徹底的翻轉，與中國大陸的關係幾乎全超過了與美國的關係；邏輯上看，長期間，安全上亦將出現類似的轉變，在這個過程中，亞太國家或遲或早都難以迴避「選邊」的困擾或壓力。

當然，30年來，最巨大且戲劇性的變化還是美中之間的關係。兩國關係僅在建交初期相當友好，但隨著中國的快速崛起而趨於緊張，近十年來，從歐巴馬、川普到拜登，則極盡打壓中國之能事，但效果顯然不彰，以致於美國國安顧問蘇利文最近不得不公開承認「美國認識到對華戰略打壓無法遏制中國的崛起」，又說，「與中國打交道，是美國必須擁有的能力和面對的現實」。這是不是就是本屆舊金山APEC峰會美方高度期盼中國領導人參加的現實背景，值得高度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