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士曾包圍巴菲特，追問「錢會不見嗎」？股神說：當別人賣股票，是買股票最佳時機

作者／岡薩加大學創業學教授、巴菲特研究專家與其密友

陶德．芬克爾博士（Todd A. Finkle）

2009 年

那天有另外5 所學校和我們一同參加這場活動，分別是伊利諾大學、德州基督教大學、波士頓學院、多倫多大學、南達科他大學，總計162 名學生和6 位教授。問答時間不准拍照或錄音，不過有幾個學生寫了詳細的筆記。

關於經濟

問：您怎樣看未來25 年美國和世界其他地方的比較？您相信美國依然會是世界的經濟領導國，或是新興國家會發展並超越美國嗎？如果是後者，您認為哪一個（些）國家會成為超級經濟強權？為什麼？

「未來25 年我們依然會是經濟領導國，只是不像過去那樣了。其他新興國家會趕上我們，可是那也無妨，因為世界並非零和賽局。如果其他國家變得比較好，我們也會變得更好。美國的生活水準在二十世紀增加了7 倍。

「美國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市場，復甦腳步將會非常快，可是利潤不會像10 年前那麼高了。中國終於轉向有效的經濟體制，人口如此龐大，成長潛力十分強勁。中國和其他新興經濟體將會協助我們解決世界的問題（譬如能源、生物等問題）。

「世界上經濟改善的地方變多，應該有助於緩和安全問題，因為世界上有些人嫉羨富裕國家，可能導致對美國發動核子攻擊或生物攻擊。」

問：美國赤字龐大，美元未來的命運會如何？政府要如何因應？

「20 年前我們沒有這種問題。如今美國的赤字是1 兆4,000 億美元，其中4,000 億是經常帳赤字（Current Account Deficit）。是誰替我們的債務提供融資的呢？（1）將債務賣給美國公民；（2）將債務賣給其他國家；（3）將債務轉成貨幣（monetize），未來將會引發通貨膨脹。

「長此以往，美元的購買力將會降低。我們不知道美元會跌多少，因為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幅度的赤字問題。

「抱現金是愚蠢的做法，長期來看現金不是好資產，你要的是資產。美元的命運操縱在國會手裡，目前為止國會的做法還沒有大礙，可是如果繼續這麼做，美元將會持續貶值。」

在此必須指出一點，巴菲特斷言因為通貨膨脹，長期而言現金不是好資產。不過雖然他這麼覺得，偶爾遇到市場價格過高時，他也寧願握有現金，而不是購買估值過高的資產。

問：美國小型企業成長已經在減退，要怎麼做才能提高？

巴菲特說過，想要成功就必須真心喜愛自己的企業。

如果某人過去的表現良好，應該能夠獲得教育和金錢方面的協助，支持他創辦、拓展小型企業。小型企業管理局（Small Business Administration）的宗旨就是提供協助，不過波克夏和高盛集團最近也推出一項新計畫，斥資5 億美元協助小型企業。巴菲特下面的這段話，可能是他針對這方面所發表的最有力陳述之一：

「我不記得那項研究的名字了，不過它的內容是關於智商、學業成績、就讀學校與經商成功的相互關係。那項研究發現，經商成功和當事人從商的年紀，兩者之間的關聯最大。經驗是決定成敗的最重要因素。

「我的企業之所以成功，靠的是人脈和合夥。和你信得過的人合組堅強的合夥事業，由於彼此追求共通的目標，你會感到安心。」

投資觀點

問：您為何從可口可樂和吉列那樣的企業，轉到狂吸現金的柏林頓北方聖塔菲鐵路公司和公用事業類公司？

「我已經把重心從現金導向的公司，轉移到公用事業和監管組織，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想經營華爾街那種公司。至於為什麼新納入公用事業？因為他們需要的現金資本很少，而且這類型公司非常利潤導向，具有成長潛力和價格彈性。」

問：所羅門兄弟公司出事之後，什麼原因促使你投資高盛集團？

「高盛集團需要證明能夠生存下去，他們害怕發生銀行擠兌。一般人在銀行存款，有聯邦存款保險公司擔保，不怕拿不回存款，可是投資銀行沒有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做擔保。」

在我看來，儘管當時高盛集團並不是真的需要現金，但是巴菲特介入的效果等同於聯邦存款保險公司，為金融系統重建信心。這就好像大蕭條期間，摩根在1929 年介入，為市場注入流動資金，道理是一樣的。

巴菲特再度談到他在華爾街上班時的高薪，說他能理解支付高薪給打擊率0.400 的職棒打者，但無法理解為什麼有人會付高薪給打擊率只有0.240 的打者。現在有太多打擊率0.240的人賺太多錢了！

問：您會鼓勵我們買個股還是買共同基金？

「如果你們願意投資時間精選個股，那就買個股。如果沒有時間，那就使用平均成本法（dollar-cost average）買進低成本的共同基金。」

巴菲特說2008 年9 月他去參加一場派對，周圍是一群通常不會注意他的女士，可是突然間他變得非常受歡迎，這些女士全都擔心自己的錢不安全。巴菲特說「不會」，她們還是守在他身旁不走。

「我投資最賺錢的一年是1954 年，那是經濟衰退的期間。如果你一直枯等知更鳥出現，那春天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基本上巴菲特的意思是，你應該在市場下跌時買進，不要等市場上升、人人都在買股票時才進場。巴菲特接著說：

「別人都在賣股票時，是你買股票的最佳時機⋯⋯尤其是在金融危機的時候。為什麼要節省性愛到老了再做？」

問：全球慈善事業如何幫助第三世界的公司與經濟成長？

「我有5 個基金會，把實踐慈善的工作交給比我更有能力的人去做。我相信分工的效用，人人都應該專心做自己擅長的工作。我相信蓋茲基金會，所以我才捐給他那麼多錢。我相信蓋茲基金會的理由是：（1）比爾．蓋茲花很多時間做這件事；（2）我們的目標相同，也就是拯救地球上的每一個人；（3）他全心全意投入⋯⋯拿自己的錢做這件事！

「你需要回饋社會，因為社會幫助你成功。有一點很重要：沒有任何人比其他人更重要。」

問：您犯過最大錯誤或失敗是什麼？從中學到什麼教訓？

「你人生中最重大的決定是選擇另一半。」

巴菲特開玩笑說，你應該降低期望去找尋配偶。「人的一生會犯很多錯誤，但是不要因為這些錯誤而苦惱，因為就是要有這些經驗，才能夠建立個人特質。」

巴菲特指出，人們生活中的失敗，有部分是因為他們碰到挫折就立場搖擺，拒絕探索更多可能的方向，不知道那樣的探索有可能解決自己揮之不去的煩惱。

舉例來說，巴菲特指出他曾花30 億美元買了一家製鞋公司，現在這家公司已經一文不值。他在事業發展初期也買下一座辛克萊加油站的半數股權，結果同樣是資產歸零，當時那筆錢是他1/5 的身家財產，如果以今天的價值衡量，相當於80億美元的機會成本。

「不要因為好玩而犯錯，如果形勢是你能左右的，就要避免犯錯。只要不犯下太多錯誤，你的人生真的只剩下少數幾件事必須做對。

「永遠準備好抓住機會。不必在乎別人的成功，你應該要做的是待在自己的能力圈內。」

微軟創辦人比爾．蓋茲曾對他說：「巴菲特，你必須投資電腦，它們會改變你做每一件事的方式。」巴菲特的反應是：

「電腦會改變你嚼口香糖的方式嗎？會讓你改嚼青箭還是黃箭嗎？會改變你喝可口可樂還是百事可樂嗎？如果不會，那我就繼續我本來的投資，你繼續你本來的投資。」

巴菲特又說：

「另一項錯誤是熬夜不睡，那會造成品質不良、生產力低落的決策過程。」

問：一旦我們的收入足以供應生活所需，要如何平衡休閒、家庭、工作才恰當？

「金錢不會帶來滿足，你手中已經掌握的東西和正在做的事情，才會讓你滿足。喜愛自己所做的事，你就會滿足。很重要的一點是，你要認清快樂的關鍵不在於賺錢，不過有錢還是很好的。「和你喜愛的、仰慕的人與組織共事。如果眼前沒有，就換個地方吧。

「我不會讓工作上的決定或投資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會因此錯過一場電影、一頓飯、一趟旅行，或是錯過和妻兒一起參與活動。雖然預期未來的行程會很忙碌，我還是下定決心不因為自己的野心，犧牲和家人朋友共度的寶貴時光。」

巴菲特至今仍住在奧馬哈，因為他的朋友和家人都住在那。他喜歡兒孫和他上同一所學校，還說就算在洛杉磯或紐約擁有好幾棟房屋，也不會比待在奧馬哈的自家裡讓他更快樂。

問：你如何看待以自己的名義捐款做慈善？

「我不認同把錢捐給學校蓋大樓，然後把自己的名字掛在上面。相較於把自己大名鑲嵌在建築物上的人物，我更敬重那些在星期日捐點小錢給慈善機關的清潔婦。美國仍有需要救濟的人：20％的家戶收入少於21,000 美元。

「我支持平等助人，也支持男女平權。」

本文摘自大是文化出版的《哥倫比亞商學院經典案例，巴菲特：家族友人兼創業學教授帶162位學生6次親訪，不只股票，很多事連《雪球》都沒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