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優秀的人都還在努力，你憑什麼不努力？

欣賞自己的光芒，也允許自己的黑暗

我看過一些含著金銀湯匙出生的族群，也遇過不少被玻璃罩著的嬌貴花朵，他們的名字不只三個字，通常是叫做「某某集團創辦人的長孫」或某某公司董事長的千金」，他們出場時金光閃閃外加瑞氣千條。

我沒有背景，是鐵餐具陪伴長大的。而我跟鐵餐具一樣不怕摔、不會壞，即便有點變形也不影響功能。這樣的我在職場上，要人脈沒人脈，要資金沒資金。我只有我。於是我很甘願，知道自己想出人頭地，就是要很努力。

反正我是金牛座，又是人類圖的顯示生產者，注定要踏踏實實、勤奮一生。他人有他人發光的條件，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精彩旅程。

雖然從地上只能仰望空中的風景，但該有的陽光、空氣、水是一樣都沒少的。在地面上前進，會碰上石塊或土堆、遇到敵人需要肉搏戰、行走的速度比較慢。

但是，路邊偶有雜草野花的驚喜、轉角會遇到同行一段的夥伴、能靠自己的雙腿走出一條路來────這種滿足，又豈是人生勝利組所能體會的？

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比你優秀的人都還在努力，你憑什麼不努力？」所以，我夜以繼日地、拚了命地，試圖活出精彩。如果我能體會渺小的感覺。是因為我經歷過那種窮途末路，感受過自己是「nobody」的感覺。如果我能照亮別人，是因為我曾經那麼需要隧道盡頭透出一點點光源，讓我還能抱持著希望前進。

可是，不管你是天才或地才，都會累。當你體力不佳、績效不好、狀態差強人意時，你是否能接受自己的低潮？我曾經很難面對自己的黑暗。

認識我的十個人中，有九個人會覺得我是充電器；有太多的人哭喪著臉前來與我對話，最後總能帶著笑意與能量離開。但是我會累，我也有自我懷疑、也會自我鞭笞。因此這些負能量來臨時，我心中的焦慮、慌張、憤怒、暗黑簡直就要把我吞噬。

「我不是那個能啟動他人能量開關的人嗎？怎麼啟動不了自己？」

「我不是那個引發別人正面思考與行動的人嗎？怎麼可以如此負面？」

很多小聲音會一直盤踞在我的腦袋裡。幫助他人的次數越多，我便累積越多的困惑，混沌與自我抗拒。

我向來思考快、講話快、做事快。很多人給我許多「慢活」的方法，但根本沒用。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這種沒有答案的靈魂大哉問，曾經大大影響我的底層穩定感，即便他人不一定知道。直到有一天，跟一位朋友聚會，他的太太也一起出席，一番會談後，我覺得她就是老天爺派給我的天使，扭轉了我的人生。

她問：「妳為何這麼急？」

我快速地說：「該做與想做的事情好多，覺得做不完。」

她問：「妳為何覺得必須做那麼多事？」

我同樣不假思索地說：「人不就是要一直產出或前進，才有價值嗎？」

她問：「妳為什麼認為妳等於妳做的事呢？」

我語塞了。我為什麼需要靠不斷做些什麼，才能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呢？

她說：「妳是太陽，妳不需要特別做些什麼，妳的存在本身已經足夠。」

我不太確定地提問：「如果我是太陽，為什麼有時我會感覺到深不可測的黑暗？」

她說：「因為光亮與陰影，是同時並存的。」

也許時間到了，也許人對了，總之這個「我是太陽」的念頭打進了我的腦袋。原來，我是太陽。

六年後，一個我很尊敬且喜愛的好友對我說：「妳是太陽般的女子。」

還送了我一段安德里亞．德沃金（Andre Dworkin）的詩：

太陽是否會問自己：我夠好嗎？我有價值嗎？我做得夠多嗎？」

不會，祂燃燒，祂發光。

太陽是否會問自己：月亮怎麼看待我？火星今天對我有什麼感覺？」

不會，祂燃燒，祂發光。

太陽是否會問自己：：我和其他星系的太陽一樣大嗎？」

不會，祂燃燒，祂發光。

她不知道，我的光亮與黑暗曾經讓我如此痛苦。她也不知道，她的這段話使我淚流滿面，帶給我巨大的力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活成了太陽，但我知道我終於接受了自己的黑暗。

本文節錄自時報出版的《敏感度領導：疏離世代工作者必備的決勝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