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性手術能為你加薪嗎？經濟學家給答案

作者： 史帝文．李維特, 史帝芬．杜伯納

經濟學家盡其所能地蒐集資料和使用複雜的統計方法，試圖了解導致女性薪資低於男性的原因，但是，根本的困難在於男性和女性有太多層面的差異性。經濟學家真正想做到的是進行類似這樣的實驗：針對一群女人，複製她們的男性版本；再針對一群男人，複製他們的女性版本；然後開始觀察這些人。度量每一種性別團體和她們（他們）本身的異性複製人之間的差異性，大概就能獲得一些真正有用的洞察。

或者，若是無法複製人的話，可以找來一群女人，隨機抽樣地從中挑選一半，施展魔法把她們變成男性，但除了變性之外，「她們」的其他一切不變。再找來一群男人，對他們做相同的事。

不幸的是，法令不容許（目前還不容許）經濟學家進行這樣的實驗，但個人要是想這麼做，倒是可以的，這叫做「變性手術」。

那麼，當一個男人決定透過變性手術和荷爾蒙治療，使自己過女人的生活［此稱為「男變女」變性人（male-to-female，簡稱MTF）］，或是當一個女人決定透過這些方法使自己過男人的生活［此稱為「女變男」變性人（female-to-male，簡稱FTM）］後，結果如何呢？

史丹佛大學神經生物學家班．巴瑞斯（Ben Barres）出生時是個女娃，取名芭芭拉．巴瑞斯（Barbara Barres），在一九九七年變性為男人，那時他四十二歲。跟數學和多數科學領域一樣，神經生物學界是男性的天下，巴瑞斯表示，他的變性決定「令我的同事和學生吃驚，但是他們全都認為這非常好。」事實上，在變性為男人後，他的學術地位似乎提高了。有一次，巴瑞斯在一場專題討論演講完後，聽眾席中一名不知道此變性故事的同校科學家，向巴瑞斯的一位朋友說出這番恭維：「班．巴瑞斯的表現比他妹妹好太多了。」可是，巴瑞斯沒有妹妹，這名科學家輕蔑的是巴瑞斯的前身—女性的巴瑞斯。

巴瑞斯承認：「男人變性為女人，要比女人變性為男人困難得多了。」他說，問題在於男性被認定在某些領域有能力，特別是科學和財金這類領域，而女性則否。

反過來看，伊利諾大學芝加哥分校的傑出經濟學家黛德瑞．麥克羅斯基（Deirdre McCloskey）出生時是男娃，取名「唐納德」（Donald），在一九九五年決定變性為女人，當時她五十三歲。跟神經科學領域一樣，經濟學領域也是以男性居多，「我本來準備遷居華盛頓州史波坎市，在裝有升降機的穀倉當祕書，」她說。雖然，實際上並無此必要，但她的確發現：「經濟學界在某些方面對我加諸了奇怪的懲罰，我猜想，若我現在仍然是唐納德的話，我大概能多賺點錢。」

麥克羅斯基和巴瑞斯只不過是兩筆資料點，克莉絲汀．舒爾特（Kristen Schilt）和馬修．魏斯沃（Matthew Wiswall）這兩位研究學者想要有系統地檢視，那些在成年後變性的人所賺得的薪資，是否發生了什麼改變。這跟我們先前建議的實驗方法有很大差別，畢竟，這些變性者並不是一個隨機樣本，他們在變性前和變性後也不是典型的女人或男人，不過，這兩位學者的研究結果仍然令人感興趣。舒爾特和魏斯沃發現，女人在變性為男人後，賺的錢比變性前稍高，反觀男人在變性為女人後，平均而言，所賺的薪資比變性前低了近三分之一。

不過，對此結論必須要注意。首先，這兩位學者的樣本很小，只有十四位「男變女」和二十四位「女變男」變性人接受調查。此外，兩位學者的研究對象主要是招募自變性人研討會，這使得這些研究對象成為麥克羅斯基所謂的「專業變性人」（professional gender crossers）類別，他們未必具有代表性。

麥克羅斯基指出：「人們往往以為，當你變性為女人後，並非開始好好過妳的新生活，而是繼續回頭看過去的話，妳將不會成為工作領域中最成功的人。」（她是改變了性別，但變性並不會改變她的經濟學家身分啊！）

本文摘自時報出版的《超爆蘋果橘子經濟學（15週年長銷紀念版）》

作者簡介

史帝文．李維特（Steven D. Levitt）

芝加哥大學經濟學系William B. Ogden榮譽終身教授。李維特在2003年獲頒「約翰．貝茲．克拉克獎」，該獎項是頒發給40歲以下最具影響力的經濟學家，許多贏得此殊榮的經濟學家後來也贏得諾貝爾經濟學獎。《時代》雜誌將李維特評選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百大人物」，《經濟學人》亦評選他為經濟學界的八位明日之星。

李維特的研究與論述不僅使艱澀深奧的經濟學變得更平易近人、饒富趣味，也啟發人們更深入思考社會與日常生活中，許多看似怪誕現象背後的道理與深義，並進而省思政策與措施的成效和影響性。他與杜伯納合著的前一本作品《蘋果橘子經濟學》，至今已在全球以35種語言銷售，超過400萬冊。

史帝芬．杜伯納（Stephen J. Dubner）

前《紐約時報雜誌》作家與編輯，為《紐約時報》、《紐約客》等知名報章雜誌撰文，出版多本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