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中國駭客攻擊 法前議員報案：不應對北京怯懦

近年遭中國國安部間諜計畫騷擾的法國前國會議員卡托蘭昨天帶著新證據針對中國駭客向警方報案。他告訴中央社，法國政府對中國過於寬厚是策略錯誤，他不會怯懦停止，要喚醒大眾意識。

去年10月卸任的參議員卡托蘭（André Gattolin）近年來多次遭到中國駭客騷擾。去年他個人信箱遭入侵，個資密碼、私人通訊錄都被盜，導致協助的政治難民遭到騷擾而報案。

3月25日美國司法部公布的一份報告顯示，卡托蘭是中國駭客攻擊目標之一。他向中央社表示，昨天已帶著新證據，再次向有關部門報案。

據美國聯邦調查局（FBI）調查，位於中國湖北省武漢市的駭客團體「APT31」執行中國國家安全部的網路間諜計畫，在全球各地發動網攻，寄出超過一萬封惡意郵件，其中包括「對華政策跨國議會聯盟」（IPAC）會員。卡托蘭為創始成員暨法國分部主席。

卡托蘭曾任參議院外交與國防委員會副主席，自2021年6月起負責外國勢力干預法國學術界的國會報告。他遭騷擾可被視為法國民主遭受監控的政治事件，「攻擊我，等同於攻擊國會多數」。

他3日在接受中央社電訪前特意提醒，為防萬一，必須透過更安全的Signal進行通話。

卡托蘭說，2日晚上與IPAC開會，蒐集更多新證據，並於3日上午向負責APT31案件的網路安全單位報案。

自2021年9月起，參議院訊息部門就警告卡托蘭的信箱有異常活動，資訊小組發現並清理了木馬程式，但當時未聯想到APT31。

美國司法部調查公布後他仔細清查信箱，發現2021年一封來自「人權組織」的信件，其中有5張自動開啟且內含木馬程式的照片，好幾位IPAC成員也都收到相同信件。

他告訴記者，他多次因工作與情報單位交流，對方指出中國確實造成國安問題，甚至有人感謝他公開談論此事。

2022年法國國家資訊系統安全局（ANSSI）發現的17次大規模網路攻擊中，9次來自中國。「然而法國政壇或官方卻沒有任何反應，英國、美國、紐西蘭、芬蘭等政府都密切追蹤APT31。官方不僅表達抗議，甚至祭出制裁，法國卻什麼也沒有！」

他分析，在「網路攻擊、監控間諜」上出現「歐洲中心主義」，即只把關注焦點放在目的昭然若揭的俄羅斯，卻看不見中國在世界各地所做的釣魚、攻擊、認知作戰等。

卡托蘭表示，法國不談中國，也因為中國是超級強權，「我們自認無法抵抗中國可能的攻勢，就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

「在外交政治層面上，主要政治人物不願意公開批評中國，尤其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很快就要出訪法國。所以只要有關單位或像我這樣的政治人物示警，政府都敷衍帶過，令人擔憂。」

他希望國家能作為原告，向有關的網路攻擊提出告訴，「在法國，由於政治、外交、經濟等原因，對於中國採取的行動，似乎有一層玻璃天花板」。

卡托蘭認為法國對中國「過於寬厚」，中國只會得寸進尺。

「我們想要懷柔，但俄羅斯就是例子。過去近20年來我們不斷發出警告，但還是有人認為俄國可被視為盟友。直到現在才發現俄國不僅攻打烏克蘭，也在非洲、在社群媒體、在政治上攻擊法國。」

他說：「當我們知道中國政府行動的違法本質後，還不去和前例進行比較，就是策略錯誤。」

當記者詢問，這些監控是否會使他停止為民主發聲、揭露中國，卡托蘭回：「不、不、不」，他說自國會卸任後，仍不停地推動相關議題，比以前更努力。「若我不做，那就是怯懦了。」

他覺得身負責任，「喚醒大眾意識，看清中國極具攻擊性、侵略性一面的」，並指出國會議員「不天真」，因此推動許多關於TikTok、外國干涉的調查報告、委員會。

最後卡托蘭強調，「國會議員已意識到了，被中國欺騙、竊取技術和專利的企業意識到了，法國輿論也覺醒了，9成民眾對中國政府抱持負面觀感且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