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美國經濟力抗升息衝擊的四支柱 三根已動搖

過去一年半來，聯準會（Fed）提高利率整整5個百分點，美國經濟成長看來仍持續不輟。但專家指出，先前協助美國經濟挺過一連串升息衝擊的四根支柱，如今三根已搖搖晃晃。

巴隆周刊（Barron's）報導，曾於2020~2011擔任美國財政部高級顧問的米倫（Stephen Miran）指出，隨著這四大支撐力減弱，Fed可望停止升息，觀望之前連番升息已造成什麼影響。

一，疫情期間政府大撒幣，已讓美國家庭積攢了比疫前多出2兆美元的超額儲蓄，再加上資產價格大漲和企業生意興隆，已導致銀行帳戶餘額暴增，給消費者支出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然而，通膨率遠高於工資增幅，家庭實質所得萎縮，消費仍持續熱絡，已導致超額儲蓄水位日減。據估計到今夏就可能耗竭。儲蓄用光，實質所得下滑，將迫使美國家庭開始縮減支出。

二，財政擴張政策是先前撐起經濟成長的一大支柱，這在利率敏感行業（如營建業）尤其顯著。美國政府砸重金投入基礎建設、建半導體設施和發展綠能科技，已導致非住宅營建業支出暴增到空前新高水準。

然而，財政政策不久將從助推成長的順風，轉變為妨礙成長的逆風。因為兩黨通過債限法案「財政責任法」，依照此法，預定8月底恢復學貸償還，估計這每月將使美國消費者每月少了大約50億美元的可用預算--約莫就在超額儲蓄用罄之時。對非國防可裁量支出設限，也將減緩政府支出擴張，拖累經濟成長。

三，今年初，由於Fed的「充裕準備金」貨幣架構，美國大多數銀行仍面臨殖利率曲線陡峭，儘管公債市場的殖利率曲線呈現「倒掛」。這很重要，因為銀行借短（存款）貸長（貸款），一旦短期殖利率高於長期殖利率，銀行放貸就變得無利可圖，拖累成長。但因多數銀行提供的存款利率仍接近0%，銀行的收益率曲線仍陡升，信用成長仍健康。

但3月矽谷銀行（SVB）破產倒閉，使情況改觀。貨幣市場基金提供5%的收益率，已吸走存款，迫使眾多銀行為求生存而紛紛提高存款利率，這有礙銀行藉放貸促進經濟成長。工商貸款對無法透過債市融資的小企業尤其重要，但工商貸款已在今年2月觸頂，此後便一路走下坡。

四，往常房地產業是貨幣政策對經濟傳導的一條關鍵路徑，但由於美國房市早在疫前就供應不足，移民趨勢轉變和疫情助長遠距上班趨勢改變了購屋型態，在在加劇部分地區房屋供不應求，這波升息循環卻反常地未促使房屋建商加速裁員。

目前，從新屋開工到完工的時間差大得異常，意味積壓多時的建案仍讓眾多營建工人有活可做。稅法與通膨的互動關係，也使實質、稅後的房貸利率的增幅未如名目利率那麼大。

雖說房貸利率走高終究會追上房市腳步，但或許短期內還不會。即使如此，住宅建商解僱的工人仍有出路--政府補貼的非住宅營建工程。

總之，先前貨幣政策傳導機制阻塞，使利率走高對經濟的影響也受到阻滯。但現在，傳導機制似已疏通。維繫美國經濟強韌的四大支柱已有三根支柱搖搖欲墜，只剩營建業就業獨撐。沒人曉得這根支柱夠不夠力。但米倫認為，隨著升息對經濟的傳導效應增強，可能促使Fed停下升息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