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人物/電視台猛報川普會贏 老闆拉迪自己卻不信
美國總統大選落幕已一個多月,絕大多數媒體都報導民主黨籍候選人拜登勝選、白宮即將易主的消息。然而,保守派的電視頻道Newsmax仍賣力放送紐約時報所稱的「川普勝選狂想曲」,包括選務存在舞弊,大選尚未結束、川普仍為再做四年而奮戰不懈。
主導新聞操作的是該電視台創辦人兼執行長拉迪(Christopher Ruddy),現年五十五歲,紐約長島出生,倫敦政經學院公共政策碩士。紐時形容他是最膽大妄為、厚顏無恥的媒體企業家。
藉川粉商機撈一筆 等金主收購
他逆勢操作並非基於特定意識形態,或是打從心底相信川普有機會逆轉,他也同意沒有大規模舞弊的證據。他是營收掛帥,從中嗅到商機,希望能藉由廣大川粉收看節目,進而找到願意花大錢收購電視台的人。
福斯新聞在過去四年扮演川粉「心靈捕手」的角色,大選夜先是率先將亞利桑那州判給拜登,後來又搶先宣布拜登勝選,川粉的沮喪與憤怒無處發洩,拉迪看準時機趁虛而入,讓Newsmax填補川粉心靈的空隙。
Newsmax大選日前黃金時段平均有五萬八千人收看。選後因為由主持人凱利主持的頭號節目,並播出「要求計入所有合法選票」訴求,飆到一百一十萬人收看,連川普都特別向電視台道賀。
拉迪將Newsmax變成純粹的川普主義傳播媒介,攻擊也是右派的福斯新聞,因為福斯新聞有時會呈現不同意見。川普主義在十一月從選舉策略轉為幻想顛覆選舉結果時,拉迪發現了好機會:多數美國家庭能在有線電視收看Newsmax,網路也會直播,它能成為「替代現實」的家。
拉迪表示:「今時今日,民眾希望有個能肯定他們觀點和意見的事物。」
新聞寵兒 願具名說話的圈內人
拉迪是新聞界的寵兒,他也樂於受訪。過去四年,紐時引述他六十二次,華郵六十一次,CNN訪問他五十一次,因為他是少數既能上達天聽,又願意具名說實話的圈內人,還邀過記者跟他一起去川普的海湖莊園。拉迪也不藏私,坦言美國大選制度炒作出來的危機「是絕佳的新聞題材」。
拉迪不是唯一突然極力想靠川普形象賺錢的人。Newsmax前執行長克萊門特表示,自由派主宰有線電視頻道是一個數學問題:「有九成的媒體只對全美一半的人播新聞」。換言之,保守派可以發揮的市場空間很大。
然而,拉迪的計畫也有問題:他的電視業務還在賠錢。Newsmax自二○一四至一七年投資了七千萬美元。拉迪說,Newsmax仍持續投資中。Newsmax提供投資人的文件描述,他們藉由吸引五十歲以上人口收看,建立堅實且獨特的業務。該公司龐大且有利可圖的訂閱戶電郵名單、產品包括書籍、雜誌到維他命補給品。Newsmax推估,二○一八年在廣告、訂閱和電商收入共超過五千九百萬美元。
Newsmax如果想繼續提高聲勢和產品品質,充分利用其優勢力壓福斯新聞,就必須募集更多資金和快速銷售產品。福斯新聞已經開始緊張,試圖阻止來賓上Newsmax的節目。
散布自己都不信的言論 收割流量
紐時追問拉迪,自己都不相信川普勝選,為何還跟觀眾散布這樣的消息?他並未多做辯解,而是反駁說,自己不是唯一這麼做的人。他說:「自由派媒體兩年來大談俄國干預大選,而最後似乎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其真實性,這是非常引人入勝的故事。有爭議性人物和事情發生經過,火花四濺。」
拉迪或許真的認為,他的觀眾會笨到一直為陰謀論埋單;或者他認為只要撐得夠久,就能找到一個跟他一樣憤世嫉俗,但手上有更多現金的人,會買下他的電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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