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抗疫札記/我為人人 人人為我
Coronavirus pandemic.世紀疫情真的開始大爆發了。
美國海軍「安慰號」Comfort醫療船進紐約港,分散應付海嘯般病患的壓力;紐約中央公園內搭起了行軍醫療帳,宛如二次大戰那般的場景,可以預見馬上到來這場世紀「戰疫」會有多麼慘烈。
白宮防疫團隊大老佛奇Fauci推估,美國未來因新冠肺炎死亡人數可能高達20萬,感染人數上百萬,川普總統的復活節復工的期望落空了,全美「社交距離」禁令延至4月底,完全正常要到6月1日。
還是紐約州長葛謨有先見之明。他早就說復活節經濟重開這等大事,不是總統說的算,而是由病毒來決定。所以這回他推估,紐約州死亡人數可能在未來兩周達到高峰,大家要格外警覺。紐約客聽進去了。
百業「暫停」的紐約連供應民生物資的超市也要收了。全市2600家近半關門,中國城與法拉盛華人超市比例更高,前所未見,自然引起又一波潮水般的搶購潮。
華人超市業者說真正原因是上中游肉品菜蔬供應鏈斷了。可是印度超市的停業公告寫得就很貼心上道:說是配合社交距離政策,保護顧客,也是保護大家,共體時艱人人有責。
到皇后區接受檢測與收治病人最多的Elmhurst醫院走了一圈,紐約市警局「社交距離」的告示三步一貼,警察巡邏車出動,市長白思豪也警告說紐約客再不聽勸,可能就得收到250~500美元的罰單了。
紐約市長開罰單的話可能還是沒有人在意,但是他說紐約醫療資材可能在一周內耗盡讓人心驚。紐約客看得頭皮發麻。
醫護人員更是憂心在醫院外草皮舉牌抗議。那三個護士身著簡易單薄的防治服,比起中港台韓國、歐洲國家的都單薄,甚至把黑色大垃圾袋都套在身上,看得令人心酸;突顯不只是紐約,也是整個美國抗疫大作戰的困境。
面對潮水般的病患,紐約之外,下個疫情引爆點是芝加哥、紐奧良、底特律;美國有些醫院已經擬訂如義大利、西班牙的最壞應變策略,也就是沒有希望就不救,呼吸器等資材才能有效運用。川普白宮記者會上也帶到了紐約即將到來的慘況。Elmhurst急救間一整排黑色的屍袋,紐約街頭緊急進駐停屍用冰凍大卡車。
痛苦的人沒有悲觀的權利。當目前沒有更好的治療方式時,要救命只有回到基本面,也就是要求大家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不要出門,救人一命,也是救自己一命。大群醫護人員視訊影片提出最深沉無奈的呼應:我們留在這裏為大家守護生命而奮戰,也請你為我們留在家裏。We stay here for you, please stay home for us.
今年愚人節COVID-19開了人類生命最大一個玩笑。紐約客同體大悲,回歸人性基本面,「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紐約客要求親友少來往,多傳簡訊,互相關懷打氣;網路時代抗疫,「只有遠傳,沒有距離」。無可奈何要相見,時時保持六呎,也就是近兩公尺安全距離。
六呎有時真抓不準,何妨參考一則消防隊前提示:「社交距離?若是我放個屁,你聞得到,那就是距離太近啦!」
紐約愚人節最救命的玩笑話!
Cross the fingers!(系列二)
作者:翁台生
曾任中央、民生、聯合報記者、聯合報副總兼國際新聞中心主任、紐約世界日報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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