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下烏克蘭文化遺產受創 川普政府上任後更深陷資金凍結困境

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的三年間，近千日的無人機襲擊和導彈轟炸已奪走數千平民生命，並迫使無數民眾流離失所。除了平民傷亡及大規模破壞民生基礎設施外，俄軍更針對烏克蘭眾多具有文化和自然價值的遺產地點發動攻擊。

根據上個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布的最新清單，自2022年2月以來，至少有476處文化和歷史地標遭受破壞，這些地標涵蓋考古與宗教遺址、歷史建築、博物館、紀念碑、圖書館及檔案館。其中，位於基輔的「教師之家」更被列入世界建築文物保護基金會（WMF）2025年受威脅文化遺產的觀察名單，它是象徵烏克蘭獨立的里程碑，卻在2022年10月被火箭襲擊中，其門窗與玻璃圓頂嚴重受損，但在WMF、國務院大使基金會與基輔市政府的共同支持下，去年完成了包括更換圓頂玻璃在內的修復工程。

烏克蘭文化部長米科拉·托奇奇斯基（Mykola Tochytskyi）在去年十月份召開的歐洲委員會會議上指出，「歷史與文化因為戰爭緣故，正承受著沉重的代價，俄軍對烏克蘭文化的攻擊不僅是針對文物，更是對烏克蘭的身份一次系統性地抹煞。這一系列破壞行為正是俄羅斯試圖『改寫歷史』的一環。」

然而，隨著美國總統唐納德·川普（Donald J. Trump）上任，新一輪政策調整引發各界關注。尤其是川普政府近期實施的凍結聯邦政府援助款，讓美國國務院支持的多項烏克蘭文化保護計劃陷入不確定狀態。其中，為了保護烏克蘭的文化遺產，由非營利組織CyArk和Archaic於2023年而發起的「烏克蘭遺產數位化與傳播計劃」（Ukrainian Heritage Digitization and Dissemination Initiative，簡稱UHDDI），其旨在向敖德薩考古博物館、烏克蘭國家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以及基輔塔拉斯·舍甫琴科國立大學等機構提供培訓、3D設備與方法資源，目前卻僅由近20個工作人員執行企劃，並且大幅依賴美國的資金支援，而他們的未來動向也因此受到影響。

此外，美國國務院資助的「烏克蘭衝突觀測站」計畫（Conflict Observatory Ukraine），用以記錄烏俄戰爭對烏克蘭文化和自然遺產的影響，其中包括打壓宗教自由、掠奪博物館以及非法走私文物等。原本該計劃預計進入保護和傳播烏克蘭文化的階段，但上個月其網站突然中斷，導致調查人員無法存取報告和數據。對此，美國國務院發言人表示，國務院目前正對所有活動進行「戰略審查」，以確保各項計劃的效率和符合「美國優先」的政策目標。發言人補充說：「部分計劃、項目以及預定的旅行安排均受到此項審查的影響，目前審查工作仍在進行中。」

專家指出，若無法記錄這場戰爭對烏克蘭文化和社區造成的深遠影響，未來將無法完整呈現這段歷史。衝突觀測站計劃的高級調查員Fiona Greenland則說明道，聯邦資金凍結不僅使得調查停擺，更向世界傳遞出「保護藝術、宗教自由和歷史遺址已不再是美國關注重點」的訊息，「如果我們不記錄這場戰爭對烏克蘭文化與社區的影響，不僅會失去珍貴資訊，也將喪失講述完整歷史的能力。」

在此背景下，非政府組織與民間團體的角色顯得尤為關鍵。世界古蹟基金會（WMF）與烏克蘭美國學院（UIA）等機構正積極推動文化保存工作。UIA執行董事Lydia Zaininger指出：「美國對文化保護項目支持的減少，不僅威脅到實體文物與紀念碑，更可能影響到整體保護烏克蘭文化傳承給未來世代的努力。」WMF執行長Bénédicte de Montlaur更於2月27日前往華盛頓，與國務院合作夥伴展開面對面會談，討論繼續支持該機構在烏克蘭文化保護與保存工作的聯邦撥款事宜。WMF發言人表示：「無論如何，我們必須依賴其他國際機構與捐助者的支持，才能在烏克蘭持續推動這項極具重要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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