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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上,一陣鑼鼓聲喧嘩響起,幾尊布袋戲偶就這麼活靈活現地穿梭舞臺上,這天,戲偶子劇團受邀在台北偶戲館的中庭廣場,演出「台灣三部曲」中的《阿火與Jean的福爾摩沙奇幻之旅》,講述一段發生在19世紀台灣的客家人、原住民和巫師,以及那些來自不同國家的人在台灣相遇,是一段融合歷史文化、宗教信仰與族群之間的故事。
2003年成立的戲偶子劇團,創團至今已有超過20年的歷史,「戲偶子」即客語中的小孩子,音似「細猴仔」,演出過的代表之作有:《阿弟與龍王》、《桃子的節氣大冒險》、《夢想罐頭》,以及自2012年起發展的「台灣三部曲」:《吼!大路關有石獅公》、《滾水阿弟牯,快跑!》、《阿火與Jean的福爾摩沙奇幻之旅》。平均一齣戲都要耗費掉3年時間,邊演、邊鑽研,在創作劇本的同時,也在挖掘台灣過去的歷史。
團長邱豐榮談起劇團,對他而言,戲偶子就像「家」一樣的存在。「不一定只有演布袋戲的人才可以參加,不一定得要是客家人才能進劇團;只要你認同這些故事,你就能夠參與演出。」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意義是,他希望能夠站在一個多元生態的觀點,透過戲偶說故事。
擷取一小部分傳統元素,加上現代故事的重新包裝
「其實布袋戲,第一個是語言,第二個是故事,」邱豐榮説,剛好他要演的是關於客家的故事,但客家本身是沒有布袋戲的。而他的表演形式,其實是脫離了傳統布袋戲,但只借用了一些傳統的元素,包含偶的尺寸跟一部分的鑼鼓配樂。「因為鑼鼓能營造出臨場感,不過對觀眾來說,如果全部都使用傳統的鑼鼓配樂,有些人喜歡,有些人不喜歡。」所以,他首先要面對的挑戰是:語言的轉譯。
「語言的轉譯是需要時間的。並不是直接把它翻譯成英文,就能直接變成布袋戲的『語言』。」這個戲種的變化,單就一個動作要搭配什麼鑼鼓,甚至對上特定的口白台詞,這些都是固定的。假設換成了別的語言,即便助手聽得懂,若不是做某個特定動作,或者口白沒有講得正確,操偶的人跟後場的音樂可能就搭不起來。
邱豐榮說,傳統的布袋戲有它的套路跟表演形式,包含故事的發展也是。於是,他從這裡頭取一小部分,再加上現代的故事重新包裝,而「台灣三部曲」在這部分就比較嚴謹一些,實際上他在構思故事之前,就做了非常多的考究,包含史料文獻的研究。
音樂設計與創作的靈感背後,象徵著更多不同視角
另外,音樂的設計特別請來客家女兒羅思容,「她的音樂,就算你不是客家人,光聽歌聲,就能感受到一些畫面。除了能夠感受到母性之外,還有一種女巫的特性,所以她的音樂表現寬廣度是蠻大的。」
他把羅思容音樂中的情緒、神情和感覺,連結貼合到適合的劇情橋段,藉由歌聲講述台灣的動物、大自然之美,「像是童謠或搖籃曲的旋律背後,其實最想要傳達的是,不論你是哪一個族群,或者過去曾有過什麼樣的恩怨,全都暫且放下,我們疼愛這片土地,而這片土地包容和接納了我們,就如同母親疼愛孩子那樣。」
邱豐榮談起創作的靈感,「我每一個故事的起點都是客家故事,但我不可能只演客家人自己的故事,所以我想要找出不一樣的觀點來演。」在這齣《阿火與Jean的福爾摩沙奇幻之旅》中,不只帶入了法國人的觀點,還找了英國攝影家約翰.湯姆生來介紹平埔族,以及英國駐台領事史溫侯,介紹台灣的自然之美,甚至也讓美國博物學家史蒂瑞,跟來台宣教的牧師甘為霖一起同台。
宛如往昔那些傳教士一般,帶著故事戲偶走入人群
邱豐榮補充說,在這齣戲中的法國小孩Nicola,其實代表的是觀眾。「我想告訴觀眾的是,每一個族群都有它的生存的權利,每一個物種跟大自然是很美的,這是一個關於多元族群、生態、擁有多樣性觀點的一齣偶戲,這齣戲中使用了多種的語言,如果執著於一定要聽得懂,或許就不會了解我們的祖先這一路是如何走來的。」
他自謙地笑著,「這齣戲是要演給有心人看的,我做戲就像在撒種子,還有我的怪癖就是,我在演戲的時候,臺下最好都是我不認識的人來看。」如往昔那些傳教士一般,他帶著故事、帶著戲偶,走遍一個個偏鄉小鎮,踏入一座座幽深的山林之中。
在就讀輔仁大學大傳系時,接觸了傳統藝術領域,因為朋友贈送了1尊金光戲偶,自此便離不開布袋戲。關於戲偶子劇團的下一步,邱豐榮透露,目前計畫聚焦在「植物」,這也意味著,他接下來將會走入植物學家們的內在世界,藉由觀察植物的視角,再以戲偶為臺下的觀眾們,帶來另一段曾經發生在台灣這片土地上動人的故事。
Text/林廷璋
Photo/葉仁傑、邱条影室、台北偶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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