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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金融歧視/保險孤兒遭拒 撕不掉的歧視標籤

立委黃珊珊十年前罹癌,讓她變成保險孤兒。黃珊珊/提供
立委黃珊珊十年前罹癌,讓她變成保險孤兒。黃珊珊/提供

本文共1315字

經濟日報 記者邱金蘭/台北報導

「我十年前生病,之後康復,現在可以跑完半馬、騎(單車)完一日北高,但是卻買不到任何保險,」立委黃珊珊說,人生一次罹癌,讓她變成保險孤兒,之前有地方政府要幫鄰長買團體意外險,卻因鄰長多是年長者而被拒保,「有鄰長就是在做里民服務時從椅子上摔下來,沒有保險撐住他,這些都是金融歧視」。

過去十年來,反歧視運動在海外鋪天蓋地展開,包括歐美等地的金融監理機關,也不時揮動反歧視長鞭,守護消費者權益與人性尊嚴。去年,行政院提出《反歧視法》草案,讓台灣有了法制化的起點,但是,此刻台灣的金融歧視問題,仍是無所不在。

高齡不保成常態

金融歧視就像一把利刃,時而沿著性別、年齡、國籍與種族一刀切,有時也沿著身心障礙、健康狀況、職業或社經地位區別對待。即便當過首都副市長,也是現任立委的黃珊珊都難以倖免,甚至,有些隱蔽的歧視,如AI時代裡的演算法歧視,當事人就算受害了也不自知。

年齡與性別,是保險公司最常出現的歧視類型。上班族林小姐提到,公司團保便宜實惠,可惜爸媽到了75歲,就會被剔除。

新光人壽副總廖晨旭也以性別為例,「在台灣,女性車主保費較低、男性車主高,很多人就把車子登記太太名下,開車人卻是先生。」在國內,商業保險以性別、年齡劃界定價,不過,歐盟自2012年起,就禁止以「性別」做為定價依據。

廖晨旭反思,集體的風險數據,對應到個人都貼切嗎?年輕駕駛保費高、高齡者投保健康險時,經常被拒保或被加費,他們的風險真的比較高嗎?即便不是從反歧視角度看問題,在商言商,以年齡一刀切的作法,到底好不好?

黃珊珊說,有些單親媽媽,以及沒有穩定收入的日薪族、金融小白等弱勢族群去銀行貸款,可能會被拒貸,或要求較多的擔保品、較高的利率,他們無法循正當管道借錢,只好跟貸款公司或融資公司借錢,讓人生掉入黑洞,這些都是金融歧視造成讓人意想不到的後果。

歐美關注健康權

此外,像是原住民跟銀行借貸、國際移工要求開戶,遠比一般人難;建築工人的保費,經常高於辦公室職員;帶著遺傳性癌症基因者,投保時也會被拒,這些因「高風險」受累的族群,或因種族、國籍、職業、社經地位,乃至基因受到排擠,難道沒有更好的方法,在風險控管與金融服務機會之間,取得平衡?

曾任金融評議中心總經理的中正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洪令家提到,評議中心曾處理一個「很瞎」的案例:保戶20年前曾有憂鬱症,後來診斷出癌症,保險公司竟以保戶曾有憂鬱症卻未告知為由不賠,「20年前有憂鬱症,就一定會導致癌症嗎?這是對個人健康的歧視。」洪令家說。

健康狀況歧視涉及「健康權」與「醫療平權」,歐美國家對這類歧視日益關注。

2019年,台灣通過《同志婚姻法》,本以為國內對於性別議題,會更採取包容態度,但實務上,跨性別者在台灣做了性別重置手術,原先投保的保險卻可能以「沒有醫療必要性」拒絕理賠。

廖晨旭說,以國外文獻來看,會認為這是必要且正當的醫療,不能等同為選擇性或美容性處置,但是在台灣,各公司見解不一,「歐美許多地區已禁止這類性傾向的歧視行為,並強調保險應性別友善,但是台灣,才剛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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