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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爆發至今已滿五年，雖然全球多數人已恢復正常生活，但仍許多人深受「長新冠」後遺症困擾。也有些人的身心從此不一樣，他們被幽微的不適困擾著。醫界透過縝密追蹤發現，那些很可能也都是新冠病毒留下的烙印。
編譯 張詠晴
醫療機構高層主管的薩爾達（ Marta Cerda）人生第一次被迫暫停工作，原因是長新冠。
薩爾達說，確診明明是接近5年前的事了， 但「外人看我好像沒事，但我其實非常疲憊必須休息」。嚴重腸胃問題與極度疲勞，讓她連參加視訊會議都很難。
疫情期間擔任護理師的薩希絲（Maynard Sasis）曾經熱愛跑半馬，卻在照顧患者期間染疫。時間沒有帶走不適，記憶衰退、肌肉疼痛持續困擾著她。
薩希絲說，「最難適應的是失去自我認同——我知道再也回不到從前。」
2020年初，世界衛生組織宣佈2019冠狀病毒病（COVID-19）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隨後演變成世紀大疫席捲全球，累積感染人數早超過7億。
新冠疫情爆發初期，病毒的部分破壞力迅速浮現。例如，我們知道對於患有糖尿病、心臟病等慢性疾病的人群來說，病毒有多麼致命。
如今5年過去了，科學家們以縝密的長期追蹤與研究，逐步揭開這場世紀病毒如何在人體內引發持久且經常是隱而不顯的變化。
部分新冠後遺症被歸類為「長新冠」，像是慢性疲勞與腦霧。部分官方統計指出，全球已有約4億人被診斷出某種形式的長新冠。然而，新冠感染還可能導致其他健康問題，例如肺部與心臟損傷、腸道微生態改變等。儘管沒有被正式歸類為長新冠，卻同樣可能對健康造成深遠影響。
以發炎反應來說，新冠病毒會引起全身發炎。對大多數人來說，等病毒清除後，發炎反應就會慢慢消退。麻州總醫院神經胃腸病學家布雷登郭（Braden Kuo）指出，少數人的發炎反應太劇烈，或是有如燎原之火般長時間緩慢燃燒，便可能在體內各處造成嚴重破壞。
根據醫界的研究，如果你曾經確診新冠病毒，且至今依然有以下症狀，那麼很可能依然是新冠留下的足跡。
此外，值得特別注意的是，感染新冠病毒後，心血管疾病的風險顯著上升。為了守護心血管健康，怎麼樣可以更積極管理自身健康。
一、咳嗽，或呼吸比以前困難
新冠病毒會刺激肺部並留下長期問題，例如持續的呼吸急促和咳嗽。感染新冠後，部分患者罹患肺炎，並在肺部留下疤痕和名為結節的小塊組織。這些疤痕會讓呼吸變得更加困難。有研究顯示，因新冠病毒住院的病患中，有超過10%在兩年後，肺部上依然有疤痕和其他問題。
這些疤痕是怎麼產生的呢？病毒入侵沿著呼吸道攻擊細胞，導致發炎。這些發炎反應有時會攻擊甚至破壞健康的肺組織，進而影響肺部將氧氣輸送到全身的能力。
當肺部嘗試修復時，會產生疤痕。但就如皮膚上的疤痕一樣，肺部疤痕組織本身會讓肺部會變得比較硬、比較不容易擴張、降低肺活量，導致持續性的咳嗽和呼吸困難等症狀。
二、胃食道逆流、便祕、腹瀉和腹痛
許多人確診後，短期出現腸胃症狀，例如噁心、嘔吐和腹瀉。但在部分患者身上，新冠病毒也可能導致慢性的腸胃道問題，例如胃食道逆流、便祕、腹瀉和腹痛，這些症狀可能持續數個月甚至數年。
2024年一項研究估計，曾感染新冠的人當中，有多達10%一年後仍有持續性腹痛症狀，13%的人則有腸胃道相關問題。
醫界尚未弄清楚，新冠病毒長時間干擾腸胃健康的全部原因。但有一些機制確實漸漸明朗，比方說，研究顯示新冠病毒會破壞腸道菌叢的平衡，有助抑制發炎的益菌減少了，可能促進發炎反應的「壞菌」卻增加。
感染本身引發的發炎反應，以及腸道內微生物數量或種類改變所造成的發炎，可能會破壞腸道黏膜。這會導致毒素或食物分解物從腸道滲漏到身體其他組織。免疫細胞因此可能對某些食物產生類似過敏的反應，進而出現食物不耐症。
炎症也可能會「侵蝕」那些負責傳遞腸胃疼痛感覺或調控腸道蠕動的神經。這會導致胃部或腸道疼痛，或讓食物在消化道內移動過快或過慢，進而出現像是腹瀉或便祕等症狀。
三、腦霧，或是焦慮、憂鬱等心理健康問題
在身體嚴重發炎時期，病患經常頭痛、頭暈或意識混亂。有時候則是話到嘴邊說不出口，難以專注，或是跟不上對話，甚至出現記憶空白。
這些症狀有時會持續存在。研究發現，約有20%到30%的新冠感染者，在初次感染三個月後，仍然有腦霧的現象。研究也顯示，新冠病毒可能導致焦慮、憂鬱等心理健康問題，或使原有的心理疾病惡化。
科學家目前還在努力找出所有導致新冠後長期神經問題的因素，但有一點很明確，就是「持續性的發炎反應」是主要元兇。這種慢性發炎會傷害腦神經細胞，還會妨礙神經細胞之間建立重要連結，這些變化就會造成前述的腦霧、記憶力減退、專注力下降等症狀。
有些研究者認為，負責認知和情緒調控的大腦區域，對發炎特別敏感，所以當大腦發炎時，這些區域就容易出問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新冠感染後，有些人開始變得焦慮、憂鬱，或是原本就有心理健康困擾的人，症狀加劇了。
另一種理論認為，病毒會破壞血腦屏障。這層屏障本來是保護大腦組織、維持認知功能的重要防線。一旦血腦屏障被破壞，病毒或發炎物質就有機會進入大腦，影響腦部健康。
也有研究推測，「餘毒」可以更長時間殘留在大腦當中。這些病毒殘留物會讓大腦持續受到影響，這解釋了為什麼有些人的腦部症狀會拖好幾個月，甚至更久。
四、重大心血管事件風險增加一倍
新冠病毒感染會增加心臟相關問題的風險，包括心肌梗塞、中風、心肌損傷，以及心律不整。
一項大型研究發現，感染新冠後，三年內發生重大心血管問題的風險會增加一倍。
在急性新冠感染期間，發燒與全身發炎反應會讓心臟負擔加重。如果本身就有動脈硬化或心臟肌肉已經變得僵硬的人，這種壓力可能會誘發心律不整或心肌梗塞。但更常見的情況是，病毒會引發發炎反應，直接傷害心肌細胞。此外，病毒也可能損傷血管內皮細胞，導致血管發炎，進而產生新的血栓，或使原有的斑塊脫落，堵塞血管。這類阻塞可能導致急性心肌梗塞猝死，或造成心肌及其他組織缺血壞死，進一步引發心臟衰竭或心律不整。
高風險族群包含，染疫時必須住院治療的病患。
走過大疫，本身就有高膽固醇、高血壓、糖尿病等心血管風險因子的人，應該加倍重視心臟健康。其中一種方式是接種新冠追加劑，原因是疫苗不只防疫，也能提升免疫系統清除病毒的能力，減少病毒持續存在、引發慢性發炎的機會。
美國國家心臟、肺與血液研究院（NHLBI）心血管科學部門主任高夫說，對於因高膽固醇或糖尿病而心臟病風險升高的人，醫師可能會建議服用降血脂藥（statins）。
低劑量阿斯匹靈也有助於高風險患者預防血栓形成。最近有研究發現，如果在感染新冠肺炎之前就有在吃阿斯匹靈，之後萬一真的確診，發生心肌梗塞或中風的機率會低於本來沒在服用的人。
（資料來源：NYT, PBS, Psychology Today, Yale Medic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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