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市為DRAM，起漲也為DRAM，力積電果然還是要「相信黃董」？

文／玩股特派員

力積電從 DRAM 轉行晶圓代工就遇到美中對抗局面，跌四年虧七季後，竟然又撐過一輪 DRAM 景氣循環，真是一檔有故事的個股。

AI資料中心推動DDR5、高頻寬記憶體HBM需求，也將記憶體行情帶出景氣循環谷底。從年初的南亞科，接棒到華邦電，行情也外溢到力積電，連續兩天漲停爆量，九月漲幅約六成。然而看在老股民眼裡，難免有「風水輪流轉」的感慨。畢竟 17 年前，上輩子還叫做「力晶科技」的力積電，也曾是台灣最大的 DRAM 廠，只是因為金融海嘯 DRAM 價格崩盤，減資兩次約 683 億（減資幅度約 75.5%），最終在 2012 年因淨值轉負以 0.29 元黯然下市。

看似股票變壁紙，但在力晶下市期間轉型，就是由 DRAM 轉型到生產邏輯晶片的晶圓代工產業，讓公司獲利跳脫記憶體景氣循環而波動。不但償還約 1200 億債款，並將業務分割重組成為力晶科技與力積電，歷經 9 年重整後重返上市。不過在晶圓代工領域，先進製程如台積電並非說跨就能跨，而成熟製程所面對的競爭對手，台廠就有聯電與世界先進，力積電的選擇還多了成熟製程整合記憶體技術，建立護城河。

晶圓代工是出路還是大坑？

不過企業轉型只是過程，而非從此幸福快樂的終點。隨著美中對抗局面形成，中國的晶圓代工加倍投入傳統晶片。2024 年中國國家大基金三期成立，註冊資本計新台幣1.5兆元，以中國財政部為最大股東，以推動半導體自給自足政策。結果就是削價競爭與積極擴張產能的中國晶圓廠，大舉搶占汽車、顯示器領域廣泛使用的傳統晶片，美系客戶則地緣政治敏感而引發供應鏈去中化趨勢，傳統晶片市場被迫選邊站。

據研究調查機構 TrendForce 資料，2024 年中國的成熟製程產能在全球已占 34%，逼近台灣的 43%；到2027年，屆時中國的占比可望超越台灣，而韓、美則預計會掉到只剩個位數。不管被迫撤退或追求更先進、更專業的製程，台灣傳統晶片產業開始思考未來，如聯電正與 Intel 合作，開發更先進、更小的晶片，並在傳統晶片製造領域實現多元化。

即便晶圓市場條件是全面性的變化，對各家晶圓廠商的影響程度也不同。就以成熟製程同業聯電與世界先進來說，2022 年達到 EPS 近五年高點後下滑，但兩家都還能維持獲利，力積電則是由從 2023 年轉盈為虧。2024 年虧損擴大，到 2025 上半年則是已經連虧七季，成為四大晶圓代工廠中唯一虧損者。儘管力積電積極強調與台積電合作中介層技術、切入AI應用，但市場對其未來發展信心不足，直到風水再次輪轉回到記憶體景氣循環，反而因此重新受到市場重視。

「相信黃董」或是面對市場？

網路上流行的口號——「相信黃董，年底就懂」——不論是戲謔、或是信仰，某種程度濃縮了投資人對經營者黃崇仁的評價。一方面是還完千億債務，能重回市場，經歷大落又再起的經營者。另一方面，在力晶下市前，黃崇仁以每股0.3元價格公開收購力晶股票， 最後收到 4 億股（約 20％）股權，但在經營績效好轉後，一度讓仍持有力晶股票的投資人組成自救會的董事。

即便在力積電上市 3 個月後，就辦理現金增資，股價創 90 元高點後走跌 4 年至 11.95 元（跌約 86%）的經營者。甚至原本 2023 年與力積電成立合資公司，預定在宮城縣仙台建晶圓廠的日本 SBI 控股，經歷一年多後，解除與力積電簽訂的半導體合作關係，SBI 社長北尾吉孝公開發文，直指力積電「為沒有主導性持股的日本新廠保證營運，將違法指台灣證券交易法」的說法，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不管企業經營者評價如何，回到投資框架，力積電這段敗也 DRAM，成也 DRAM 的過程則提醒：第一，半導體市場版圖仍在重整，不用把任一輪高潮或低潮永久化，或是歸咎於個人；第二，商業模式的擴充或轉型，依然伴隨新的市場風險，但舊有的基礎反而能成為轉機，時來運轉，往往就發生在產業曲線的邊際變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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